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件廉价且肮脏的摆设。“何必如此大动肝火?
”“这侯府世子妃的位置……”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
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和刻骨的轻蔑,
清晰地、一字一顿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:“——我、让、给、她!”话音落下的瞬间,
房间里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冰块。死寂,是那种能冻结血液的死寂。
苏明哲脸上的惊怒彻底僵住,如同被冻硬的雕塑,只剩下那双眼睛死死瞪着沈青璃,
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和被彻底冒犯的暴怒。他像是第一次真正“看”清眼前这个女人,
那眼神里的冰冷和决绝,陌生得让他心悸。赵月娇更是如遭雷击,身体猛地晃了一下,
脸色瞬间褪得比纸还白。沈青璃那轻飘飘扫过来的一眼,还有那句“让给她”,
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鞭子,狠狠抽在她的脸上,将她精心维持的柔弱假面抽得粉碎!
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,烧得她耳朵嗡嗡作响,
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恐慌,让她几乎站立不稳。沈青璃却不再看他们。
仿佛刚刚只是处理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。她掀开身上的锦被,
赤足踩在冰凉光滑的檀木地板上。那寒意顺着脚心直窜上来,
却让她混沌的头脑感到一丝病态的清醒。她径直走向那面巨大的、镶嵌着螺钿的梳妆镜。
镜中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,长发凌乱地披散着,唯有那双眼睛,亮得惊人,
燃烧着幽暗的火焰。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,拉开了梳妆台最上层的抽屉。里面珠翠琳琅,
都是她曾经珍视的东西。她的指尖毫不犹豫地掠过那些金钗玉环,径直探向最深处。
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冷的、光滑的硬物。她用力,将它攥在了手心。
那是一支通体莹润、毫无杂质的羊脂白玉簪。簪头没有繁复的雕饰,
只简简单单地琢成了一朵半开的玉兰,线条流畅温婉,正是她生母留下的唯一念想,
也是镇远侯府嫡女的身份象征。她握紧玉簪,冰冷的触感仿佛带着某种力量,
顺着掌心直抵心脏。然后,她猛地转身!动作决绝,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