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导语
我入仙门第一天,师兄被仙鹤的屎砸死了。
师尊抱着师兄遗体哭晕,醒来就宣布我是大师兄。
三个月后师尊练功走火入魔,临终前颤抖着把掌门令牌塞进我手里。
现在魔修大军压境,弟子们跪地哀求:“请宗师开启护山大阵!”
可我连引气入体都不会。
我抱着阵盘欲哭无泪:“师尊,这玩意儿有说明书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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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仙鹤送机缘,大师兄从天降
我来青岚宗就图一件事:包吃住。
当个扫地小师弟,在乱世,蹭庇护混补贴,美滋滋。
今天就是我要上山拜入仙门的日子。
可是刚到门口,就被褪色掉渣的柱子,一堆东倒西歪的破瓦片给震住,反复来回踱步,确认自己没有来错了地方。
直到抬头看到匾额上“青岚宗”仨字。说是匾额,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。漆皮边角倔强地卷着,门楼下,大门敞开着,门口一个简简单单的横幅,随风飘着,“招聘——仙门弟子!”
活像咧着嘴嘲笑每一个踏进来的冤大头。
我肩上搭着个空瘪的补丁包袱,心里就一个念头:
饭在哪儿?
村长赌咒发誓说这里管饭,他才来的。
青岚宗,是传说中御剑飞仙、斩妖除魔的仙家宗门,如今广招贤才,不只包吃包住,每年还有补贴!
我深吸一口这破地方带着霉味的空气,一脚跨过大门而入。
门里的景象,主打一个“家徒四壁还漏风”的纯正气息。坑洼空地,野草长得比人精壮。唯一看着还像点人样的,是空地中央那块被盘得溜光水滑的青石板,旁边一个圆形浅坑——后来师叔告诉我,那叫“灵泉”,祖上阔过的时候冒过水,现在就是个摆设。
七八个面黄肌瘦的弟子站在那儿,眼神空洞。我走进来,他们眼珠子都懒得转一下。
只有一个胖子不一样。他裹在一件明显小了两号、绷得快爆炸的灰布道袍里,油光锃亮的脑门上全是汗珠子。一看见我,那双小绿豆眼“唰”地亮了,堆起十二分的热情就扑了过来,活像饿了三天的狗看见了肉骨头。
“哎呀呀!新来的吧?可算来了!”胖子声音又尖又细,唾沫星子差点喷我一脸,“一路辛苦!我是王富贵,王师叔!管饭…呃,兼管后勤和传授功法!”他伸出胖乎乎的爪子想拍我肩膀,目光扫过我身上那件比他道袍还破三分的粗布衣,爪子尴尬地在半空拐了个弯,最终落在自己油亮的道袍上蹭了蹭。
“王师叔好,我叫辛虚。”我言简意赅,眼睛已经开始往可能有厨房的方向瞟。饿。
“辛虚!好名字!一听就是干大事的!”王富贵一拍大腿,震得他肚子上的肉直颤悠,“快站好!玄云子师尊和大师兄马上驾到!其他的新招弟子们也都等着呢,开饭…呃,入门仪式马上开始!”
他不由分说,把我推到青石板旁边。
我一看,身边果然立着三个人,有男有女,看着颇有新人的朝气,和门口那七八个活人微死的完全不同。
突然,我的目光被石板上杵着的那个背影吸住了。
那人背对山门,一身青袍洗得发白,但在一众破布烂衫里,鹤立鸡群。
袍袖微动,负手看天,侧脸在稀薄阳光下居然还凹出了点仙气儿。
"这,就是大师兄秦风!我们青岚宗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!” 王师叔向我介绍道。
我撇撇嘴,努力站直点,心里盘算着大师兄的伙食标准是不是高点。
“唳——!”
一声清越得有点刺耳的鹤鸣破空而来。
刚才还死气沉沉的咸鱼们瞬间抬头,浑浊的眼睛里射出狂热的光。
抬头。
一只卖相不错的雪白仙鹤,姿态优雅,从后山雾气里滑翔而出,盘旋下降。
“仙鹤!祖师爷座下那只!”
王富贵激动得声音劈叉,“祥瑞!天降祥瑞啊!开饭…呃,开宗有望!”
所有目光,包括青石板上凹造型的秦风,都黏在仙鹤身上。
秦风甚至风骚地微调了下站姿,头颅昂得更高,袍袖微震,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升。
咸鱼们屏息,眼神虔诚。
我咽了口唾沫,琢磨这仙鹤是清蒸还是红烧比较香。
仙鹤盘旋两圈,瞄准。优雅的长颈一探。
噗。
一坨黏稠、温热、冒着热气、散发着浓郁腥臊气息的鸟粪,在万众瞩目下,画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。
时间凝固0.1秒。
大师兄秦风,好死不死,正好侧身凹造型。
脚下那块盘出包浆的青石板,在露水和污渍加持下,异常滑溜。
他那双体面布鞋的左脚——猛地向前一呲溜!
“哎——?!”
一声短促、惊惶、崩人设的怪叫。双臂疯狂乱舞,身体狼狈后仰。
后脑勺即将亲吻石板的瞬间——
啪叽!
那坨热乎鸟粪,如同长了眼睛,结结实实糊满秦风仰起的整张脸!天灵盖也是重灾区。几滴还溅进了他张开的嘴里。
双臂定格,姿势僵住,直挺挺躺平。
胸口微微起伏一下,熄火。
死寂。连风都停了。
仙鹤满意地短鸣一声,振翅高飞,留下一个欠揍的背影。
阳光灿烂。青石板上的大师兄一动不动。新鲜鸟粪油光锃亮,腥臊味扩散。
王富贵脸上的谄媚冻成冰雕,小眼溜圆,嘴张成O型,指着秦风,“嗬嗬”怪响。
咸鱼们集体石化,敬畏秒变惊恐茫然。
我第一个上前,离得最近。捂嘴,死盯石板。飘逸青袍沾泥,鸟粪盖脸,仙气儿死透,只剩荒诞死气。
“大…大师兄?”
没反应。胸口那点起伏也没了。
“大师兄——!!!”
王富贵杀猪般惨嚎,肉弹般扑过去,撞开咸鱼。
扑到秦风身边,胖手哆嗦着想探鼻息,又被那糊脸的污秽恶心缩回,只能拍大腿嚎:“老天爷啊!秦风啊!你怎么就走了啊!祖师爷的仙鹤啊!它…它不讲武德啊!呜呜呜……”
咸鱼们瞬间崩溃。嚎啕的,瘫软的,眼神绝望。山门空地秒变大型哭丧现场。
我的午饭,好像飞了。
“嚎什么丧!闭嘴!!”
一声暴躁但中气不足的破锣嗓子炸响。
一个瘦高身影踉跄冲出。空荡荡的灰青道袍如同挂在竹竿上。头发用破木簪勉强挽着,花白发丝汗津津黏在额角上。皱纹深刻,乌青眼袋,嘴角紧抿,但疲惫焦躁藏不住。
“师尊!!!”一片哀嚎。弟子们仿佛见到救星。
玄云子师尊?我瞅着他空荡荡的道袍,心里咯噔:这宗门,真能管饱饭?
玄云子一眼看到青石板上鸟粪盖脸的秦风,以及嚎哭的王富贵。瞳孔猛缩,身形剧晃,脸惨白如墙皮。
“风…风儿?!”声音抖中带着破音,几步抢到石板前。王富贵吓得嚎哭骤停,连滚带爬让开。
玄云子枯手颤抖伸向秦风的脸,指尖离那粘稠鸟粪一寸,触电般缩回。死盯那张糊脸,老眼爬满血丝,身体摇晃如风中残烛。
“噗——!”
一大口暗红老血,猛地喷溅而出!星星点点,染污青袍石板。他眼一翻,喉咙“呃”一声,直挺挺向后倒去。
“师尊!”王富贵魂飞魄散,扑去当肉垫。几个弟子手忙脚乱接住。
玄云子砸人堆上,没声了。
现场彻底乱成八宝粥。
哭大师兄的,喊师尊的,乱跑的,撞成一团的……
我像个误入疯人院的傻子,僵站人群外围,手脚冰凉,脑子空白。
我的饭…我的包吃住…全完了!
不知过了多久,被掐人中灌了不明液体的玄云子师尊,悠悠转醒。
他躺地上,一把推开搀扶的王富贵和弟子们,挣扎坐起。
布满血丝、空洞疲惫的眼,茫然扫过秦风尸体,扫过一众哭丧绝望的脸,一个个瘦骨嶙峋,不堪重用的丧气样子。
最后,那两道冰冷钩子般的目光,猛地锁定人群最边缘、正努力缩脖子降低存在感、恨不得钻地缝的我。
那眼神看得我头皮炸开,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下意识就想往旁边躲。
玄云子的枯瘦手臂猛地抬起,一根颤抖手指,精准无比、死死指向我!
所有杂音消失,现场安静如鸡。
所有人目光,顺着那根枯瘦手指,齐刷刷聚焦在我这张懵逼惊恐的脸上。
我这才发现,原先和我一排的王师叔和弟子们,不知何时,退到了我的身后!
玄云子干裂嘴唇哆嗦,破风箱嗓子嘶哑挤出几个清晰的字:
“你!就是你!临危不乱,面无惧色,实乃大才……以后,”他喘粗气,眼中闪过疯狂决绝,“你就是大师兄!”
我的大脑,彻底宕机。
3 秦风的自白——水货大师兄的绝唱
我叫秦风。
青岚宗大师兄。
天才?呵!听听就好,千万别当真。
我那师尊,玄云子,一张嘴能把死人忽悠得从棺材里坐起来。他逢人就说我是“百年奇才”、“宗门之光”、“未来的擎天白玉柱、架海紫金梁”……每次听他说,我都觉得后背发凉,脚趾头能在地上抠出几个洞来。
“擎天白玉柱”?我这柱子,是空心的,撑死炼气三层!运转心法快一点,丹田就哼哼唧唧疼,跟闹肚子似的。“架海紫金梁”?我这梁,劈柴都嫌不够直溜!
师尊本人?理论功夫,那绝对是旷古烁今!《青云剑典》倒背如流,上古秘闻张嘴就来,讲起道法玄机,天花乱坠,唾沫星子能灌溉二亩地。境界?据说是炼气后期…或者勉强筑基?反正他老人家那身道袍,十几年没见沾过一点灰、一丝褶,更别说动手了。像个供在殿里的吉祥物,全靠嘴炮输出。
压力?
山大!
每天端着个“冷峻不凡”的架子,脖子都快僵了。眼神要深邃(空洞),步伐要沉稳(沉重),说话要简短有力(词穷)。新来的小师妹苏小碗看我一眼,我差点同手同脚走成顺拐。累,真累!
更要命的是后山那破地方!魔气一天比一天浓,跟后厨王师叔煮坏了的绿豆汤似的,绿得发黑,味儿还冲。师尊前些天把我叫去,一脸悲壮,拍着我肩膀(拍得我差点散架):“风儿啊,百年之期已至,魔头将出!为师…为师决定将掌门之位传于你!由你带领大家,共御魔劫!”
我:“???”
脑子嗡的一声。
掌门?!我?!
拿什么御?用我这张装酷装到面瘫的脸去吓死魔头吗?还是用我那把除了切菜没啥卵用的破剑去给魔头修脚指甲?
跑!必须跑!
装死!死遁!完美计划!
灵感来源于师尊平时忽悠人的套路——真假参半最唬人。
计划如下:
时间: 新弟子入门仪式,人多,乱。
剧本: 请师尊“指点”我一二(他也就只能动动嘴)。我故意露出“破绽”,师尊“一时失手”,一道“凌厉无匹”(实则顶多带点微风)的剑气击中我。
演技: 我惨叫一声,吐血三升(提前含好的鸡血囊),摆个凄美壮烈的pose倒下。
结局: “重伤不治”,趁着宗门上下哭天抢地、乱成一锅粥,我悄悄从后山溜之大吉!下山找个小镇子,改头换面,当个账房先生,安稳度过余生。岂不美哉?
我连下山后第一顿吃红烧肉还是酱肘子都想好了。
仪式当天,阳光明媚,仙鹤…嗯,挺多。我站在风头浪尖(C位),努力维持着最后的“冷峻”,心里反复默念待会儿的“吐血三连”和“壮烈倒地三百六十度回旋”。
风有点喧嚣,吹得我头疼,差点站不稳掉下来。
师尊还在房中准备,等下入门仪式要讲的宗门辉煌史。
新来的那个叫辛虚的小子,站得不远不近,眼神呆滞,一看就很好忽悠…不对,是很有“慧根”!
就是现在!
仙鹤飞出,我深吸一口气,准备摆个造型,迎接师傅…然后——
噗嗤!
头顶传来一声湿哒哒、黏糊糊的闷响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、混合着发酵谷物和…屎味的、沉重无比的力道,猛地砸穿了我努力维持的“高人风范”,精准地糊了我一脸,甚至顺着脖子流进了衣领。
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眼前一黑,天旋地转。
“砰!”
结结实实摔在地上。
意识模糊的最后几秒,我拼尽全力想:
“死遁…计划…不是这样的啊…”
“谁TM…放的仙鹤?!”
“而且...怎么有股拉稀的味儿..”
然后,就没有然后了。
真·凉凉。
(亡灵怨念飘荡:说好的假死呢?!这下真成宗门笑话了!维持了一辈子的天才人设,一泡鸟屎终结了!憋屈啊!!!)
4 玄云子的自白——嘴炮宗师的绝地求生
我叫玄云子。
青岚宗掌门。
这名头听起来挺唬人,对吧?祖师爷在上,但凡您老人家泉下有灵,睁开眼瞧瞧咱这青岚宗——这还能叫仙门吗?这叫仙门遗址!还是年久失修,门票白送都没人来的那种!
我呢?什么掌门?不过是“光杆司令",毕竟——
除了唯一拿的出手的大弟子秦风外,手底下拢共就这几个虾兵蟹将:
王富贵,本门后勤总管兼伙夫兼仙鹤饲养员(兼仙鹤腹泻的主要责任人,这事他自己还没捂严实呢)。
仨从山下新忽悠来的弟子:赵铁柱(带把‘神剑’在身)、苏小碗(八字清奇,走路都能摔跤)、冷小花(冰山脸).
哦对了,还有个辛虚,乡下村长推荐的关系户。
以及七八个我从山下请来的群众演员。
还有那群仙鹤…嗯,最近肠胃不太好,不提也罢。
当然,本门名声在外,祖上也是阔过的:
祖师爷飞升前留下三件传家宝:
1.祖师爷当年亲手刻的镇魔阵盘——一块刻着谁也看不懂的鬼画符、沉得像墓碑的破石板!启动方法?祖师爷自己怕是都忘了!我研究了半辈子,就悟出一条:世上无难事,只要肯放弃。
2.半本《灵气入体修仙大法》。为啥剩半本?嘿,问后山那窝啃书嘎嘎香的老鼠精去!
3.一句祖训,字字泣血:“魔头百年一醒,打不过…就跑。”
说到跑?跑个锤子!就凭他的道行,能躲过魔修的追杀?
贫道玄云子,专业领域——嘴遁修仙!排除实力不看,理论造诣,咱认第二,这灵气稀薄的破地界儿谁敢认第一?
《青云剑典》倒背如流,上古秘闻张嘴就来,讲起道法玄机,天花乱坠。
招生更是贫道看家本领!
赵铁柱:这五大三粗的汉子,一看就是个耍力气的。我拍着他肩膀,眼神深邃:“少年!骨骼清奇,天生剑骨!此剑…”(我掏出压箱底那把锈得亲娘都不认识的铁片)“乃本门秘藏,与你有缘!持此神兵,勤加感悟,剑仙大道就在眼前!”(他后来主要用它切菜,切得坑坑洼洼。嗯,也算…感悟了生活?)
苏小碗:八字是山下算命瞎子掐的,说是“吉星高照,福缘深厚”。我看着这丫头平地摔三跤的“深厚福缘”,面不改色:“妙哉!八字带吉星,入我仙门,必能逢凶化鸡…咳咳,化吉!你就是咱青岚宗的小太阳!”
冷小花:这姑娘眼神跟淬了冰渣子似的,生人勿近。好!“气质清冷…呃…孤高绝尘!非常好!”
唉,说多了都是泪。咱青岚宗,就指着忽悠…啊不,是“发掘人才潜力”来壮大门楣了!
直到那天…天降鸟屎。
我那“擎天白玉柱”,我那“架海紫金梁”,我那“拳打魔尊脚踢妖王”的百年奇才大弟子…像根被雷劈了的朽木,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头上那坨东西,还在顽强地彰显着存在感。
我脑子嗡的一声。
祖师爷!您显灵劈死我得了!
说好的百年魔劫呢?第一关…是鸟屎关卡吗?!
我扑过去,抱着我那糊了一脸鸟粪的“希望”,哭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。
“风儿啊!我的徒儿啊!你死得好惨…好…好憋屈啊!” 悲痛是真悲痛,绝望更是淹没了顶。
我这仙门…是真要完犊子了!信仰崩塌现场,惨不忍睹。我顿时昏了过去。
等我醒转,危机关头,我立刻做了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!
在一众哭丧绝望,瘦骨嶙峋,不堪重用的弟子们中,找到了最有可能托付希望的气运之子!!!
辛虚!!!
唯一一个镇定自若,挺身而出(所有人后退)的弟子。
三个月。
仅仅煎熬了三个月。
后山那鬼地方,魔气翻涌得越来越厉害,充斥着令人作呕的不祥气息。百年之期,真他妈到了!
我玄云子,堂堂青岚宗掌门(光杆司令版),岂能坐以待毙?!
赌一把!
把压箱底的玩意儿拿出来再研习一番——《灵气入体修仙大法》!死马当活马医!理论我都懂:以无上道心,引燃元神之火,口吐真言,言出法随…说白了,就是用尽毕生吹牛逼的功力,强行突破!
结果?
结果就是——噗!
一口老血喷出来,那叫一个壮观!红的、金的、还带点诡异的霞光效果!跟过年放烟花似的!
代价是全身经脉像被一万只仙鹤拿嘴啄过,疼得我眼前发黑,五脏六腑都在闹分家。
弥留之际,眼前发黑。
不行…青岚宗不能在我手上彻底完蛋!甩锅…对!最后的希望!——临终托付!
我跌跌撞撞,凭着最后一口气和甩锅的坚定信念,扑向后山禁地入口。
辛虚那小子在那儿,正对着我传给大弟子的那块祖传的镇魔阵盘发呆…
好小子!临危不乱!这么专注!有潜力!
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像扔烫手山芋一样,把代表着无尽麻烦和死亡flag的掌门令牌死死塞进他手里。
嘴唇哆嗦,气若游丝:
“辛…不!掌门宗师!”(必须给个响亮的名号!)
“魔…魔劫将至…护…护山大阵…靠…靠你了…”
(内心疯狂OS:徒儿啊!为师毕生修为都点在嘴炮上了,最后这招‘甩锅大法’,算是练到巅峰造极了!接稳喽!现在…压力…归你了!祖师爷啊…保佑…保佑这傻小子…能多撑一会儿…)
视线模糊,意识像退潮般消散。
就在彻底陷入黑暗前,最后一丝晨光透过树梢,恰好落在辛虚…哦不,是“掌门宗师”身上。
他举着令牌,一脸懵圈,整个人僵在原地,活像根刚雕好的木桩子。
可那晨光…偏偏给他周身镀了层朦胧的金边。
(我在弥留之际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丝“欣慰”的笑意,灵魂轻盈飘起,最后一丝意念顽强地穿透云霄)
祖师爷!弟子玄云子,忽悠(划掉)传承道统,总算不负所望!
5 赵铁柱的自白——神偷的上岗再就业
我叫赵铁柱。
修仙?
嗤!老子是来上岗再就业的——专业寻宝,兼职切菜。
老子赵铁柱行走江湖,讲究个实在。玄云子那老儿在镇上一通唾沫横飞,什么“仙门秘宝,有缘者得”,什么“拜入山门,即送宝剑,修炼飞升还送仙门瑰宝!”……
嘿,这话,咱懂行的听着就亲切!这不就是变着法子吆喝:“宗里有好货,缺个手脚利索的伙计摸进来”嘛!
妥妥的招聘启事啊!我当场拍板:这活儿,接了!包吃包住,还有宝贝到手!
可是一脚踏进这青岚宗的山门,我心就凉了半截。
匾额掉漆,大殿漏风。耗子见了这场面,都得含着泪捐出半粒米再走!
说好的琼楼玉宇、仙气飘飘呢?骗子!
这地方真能有啥仙门秘宝吗?
再看那“天才”大师兄秦风,出场倒挺唬人,站那儿跟棵冬天的冻白菜似的。结果?嘿!天降正义,一泡热乎的仙鹤屎直接送他去了西天!
师尊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,跟死了亲儿子没两样——估计也差不多,毕竟就剩这么一个能装门面的水货了。
啧,这行当,风险系数也太高了点!工伤致死啊这是!
秘宝!秘宝才是关键!
我耐着性子蹲了三天点,终于锁定了目标——藏经阁。
推开门,那灰呛得我直打喷嚏。
角落里躺着口破箱子,挂着的锈锁一碰就碎了渣。
掀开盖一看:半本油乎乎的册子,写着啥《灵气入体修仙大法》,我看当引火柴都嫌不够旺,几片破瓦,还有底下压着的一枚灰扑扑的……
残玉!
我眼珠子差点瞪出来。小半个巴掌大,遍布裂纹,像被狠狠摔过,当中沁着一道暗沉沉的血丝。玉质浑浊,入手冰凉,透着一股子坟地里扒拉出来的阴气儿。
我内心翻滚着狂喜的浪涛。
玄云子啊玄云子!你个睁眼瞎!好东西当破烂!这沁血的老玉,这裂纹里的陈年土腥气……黑市上那群钱多烧得慌的傻子老爷们,就爱这种煞气腾腾的“古物”!
发了!老子要发了!
职业素养告诉我,不能空手而归,更不能让人发现宝贝丢了。
当夜我就溜下山,熟门熟路找到黑市的老疤脸。
“疤哥,照这个,仿!裂痕要碎得自然,沁色要阴得渗人!越快越好,价钱好说!”
老疤脸掂量着那块真玉,绿豆眼直放光:“柱子,哪儿淘的好东西?够邪性啊!三天,包你满意!”
三天后,月黑风高,蛤蟆都懒得叫。
我蛤蟆跳般潜入“杂物房”——藏经阁,掏出那块仿得足以乱真的假玉,往破箱子里一丢。
真家伙呢?稳稳当当塞进我裤裆里特制的暗袋——贴身,安全!
临走前,我还装模作样对着空箱子拱了拱手:“祖师爷在上,弟子借宝参悟一番大道玄机……呃,参悟透了,定下山给您老多烧几炷香,助您早登极乐!”
现在,头顶“宗师”名头的新老板辛虚,成了我重点观察对象。
这小子整天就见他抱着那块长满绿毛的石板,定是那死去的玄云子,送给他的什么大宝贝。
好几次半夜起来撒尿,都瞥见他跟个游魂似的往后山那片黑黢黢的禁地溜达,走路半点声儿没有,眼神直勾勾的。
小子,装宗师?作为前辈,我忍不住要点评一下,虽然你比秦风那死鬼还卖力几分,可惜啊,演技太浮夸,一看就是刚入行的雏儿!得多练!这小子定是和我一样,也想来蹭宝贝,但是奈何水平不高,现在也没弄明白手上的名堂吧。
想着有了那块玉,加上这傻子手里的宝物,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,咧开一个只对自己可见的笑,“下半辈子,舒坦日子要来喽!香喷喷的烧刀子,油亮亮的酱肘子,红袖坊里头牌姑娘软乎乎的调笑和小曲儿……都在向我招手呢!”
“等风头不那么紧了,” 找老疤脸出货……
窗外,那位新晋的“宗师”辛虚,正对着那块倒霉石板张大嘴巴打哈欠,眼泪都快飙出来了。
6 苏小碗的自白
我叫苏小碗。
从小算命就说我八字不好,是天生的扫把星。
只有师尊说我八字带吉星,是天生的“小太阳”!
还怕我不信,带我去桥下最灵验的瞎子那重新算命,说是“吉星高照,福缘深厚”。
(虽然每次他说这话时,我都有点心虚,感觉脚底板发麻,仿佛下一秒就要钻进地缝里。)
入门那天,我特意掐了自己三下才挤出笑容,蹦蹦跳跳跨进山门参加入门仪式——
“噗叽!”
一团温热、黏腻、散发着发酵谷物芬芳的不明物体,擦着我的鼻尖砸在地上。
大师兄秦风……没了。
我那点强挤出来的笑容,瞬间冻在了脸上,腿肚子直哆嗦。
刚来,就把本门大师兄给克死了!
师尊陨落那晚,我缩在薄得像纸的被子里,听着后山鬼哭似的风声。
对不起,师尊...都怪我...是我害了你!
打定主意为了仙门的未来,我决定自我牺牲,直接跑路。
临走之前,我打算和相处了三个多月的同门们告别:
王师叔:虽然整天絮絮叨叨什么“要节省,过期发霉了不要扔,可以喂小动物”,可对我们从不小气,每顿饭点都有鱼有肉(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),总是笑呵呵的,特别温暖!
赵铁柱师兄:最近神神叨叨的,老爱捂着裤裆那块儿嘿嘿傻乐(藏私房钱也不用藏那儿吧?味儿不冲吗?),眼珠子还总黏在辛虚宗师抱着的那块破石板上,喉结一上一下地动,鬼鬼祟祟。但师兄毕竟是师兄,常指点她怎么不被人欺负,走之前,还是和他说一声吧。
冷小花师姐:那张脸,啧啧,寒气直冒!打她身边过一趟,三伏天都能让你冻出个喷嚏来。可是师姐面冷心暖,又貌美,仙力也强,是同一辈中的佼佼者,也愿意虚心教她,必须和她好好告个别!
至于辛虚掌门宗师:他是气运之子,和自己一点也不一样。总是临危不惧,危机关头接下大师兄之职,师尊去世又接下掌门之位,面对马上要来的魔修大战,不顾生死,实在是大英雄!她打心眼里佩服他!而且他心胸宽广,那天我“脚下一滑”(天地良心,是真的滑!),手里的脏抹布“嗖”一下就飞了出去,不偏不倚糊了他一脸脏水!他居然没骂我!只是慢吞吞地抹了把脸,那眼神,空荡荡的,跟被人抽走了魂儿似的。可见他心里压力之大,如今整个仙门都要靠他!而自己只能做到尽快跑路,不要害了他,走之前我得给他道个歉才是。
然而,那天,魔修大军压境,一切都来的太快,快得我都来不及告别。
仙门突然乌云压顶,不一会暴雨如注。
我瞧着冷师姐抱着她那把剑杵在那儿准备迎战,身姿挺拔,跟棵雪松似的,特别有范儿!
我想着这是关键时刻,可不能害了大家,要不改日再道别,先走一步吧。
谁知,左脚刚往前挪了那么一小步……
“咔嚓!”
一声脆响!
脚底下正正好好踩在王师叔那把破扫帚柄上!扫帚柄应声而断,我整个人直挺挺地扑进了被雨水泡透的烂泥坑里!
“噗通!”
泥浆四溅。
这时,王师叔带头,赵师兄、冷师姐都朝着抱着石板的辛虚宗师“噗通”跪下了,声音带着哭腔:
“魔修大军压境!求宗师开启护山大阵!救救我等性命啊!”
我挣扎着从冰冷的泥汤子里抬起糊满泥巴的脸,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。视线穿过糊在睫毛上的泥浆,正正好好撞见辛虚——
嚯!那小脸煞白煞白的,跟刷了层白灰似的!
抱着石板的手指头都在哆嗦!
我就那样趴在冰凉刺骨的烂泥坑里,也顾不上姿势雅不雅观了,努力把沾满泥浆的双手拔出来,勉强合十。
紧紧闭上眼睛,发自肺腑地默念:
“天上的祖师爷啊……显显灵吧……那些魔修……赶紧走吧……”
“辛虚宗师……您可千万挺住别死啊……呜呜……”
7 冷小花的自白
我叫冷小花。
最被寄予厚望继承大统的仙二代!
来青岚宗?呵,监察任务罢了——
至于这群“同门”?我早发现了,就是一群水货!
废物分类如下:
王富贵:把抠门当美德的厨子,仙鹤腹泻案的元凶。
赵铁柱:贼,对仙门宝物虎视眈眈,眼珠子整天黏在石板上,最近一直捂裆傻笑,可能得手了。
苏小碗:行走的摔跤选手,干啥啥不行的倒霉蛋。
至于那个辛虚:……暗恋我。
证据链如下:
他总偷瞄我。(实际是感应到罗盘扫视)
他看我的眼神“欲言又止”(压制灵气导致面部抽搐)。
我抱剑而立时,他耳根发红(气息上涌烧的)。
(逻辑闭环)
呵,男人!
我有一个祖传的青铜罗盘,是为了监察魔气所用,传说中它是上古仙门魔修大战留下的宝贝,有没有魔气,它一测便知。
可是来到这里,指针总是日常抽风:
指向厨房——王富贵正把发霉米汤倒进鹤饲料。(又不是魔气,纯属人品败坏。)
指向赵铁柱——他裤裆里藏了东西!(红光微闪,罗盘指针打转,我还能不知道他偷东西嘛。)
指向后山——魔气浓稠,指针疯狂打转! (翻白眼)还用你测?狗都闻得出那味儿!
她想找的,是混入仙门的魔修!这宝贝有个屁用!啥也检测不出来!
那日,魔修大军压境,乌云密布,暴雨如注。
罗盘突然浑身冒金光!罗盘指针“哐哐”地撞动,震得我手腕发麻!
我内心惊疑,哪来的那么大魔气?
魔兵压境,废物们跪地哭嚎,连带着我也得演戏,祈求掌门宗师启动阵法。
辛虚抱着石板,一脸“我想投胎”的绝望。
我冷眼旁观,袖中罗盘对准他——
指针疯转如陀螺!
难道他被阵盘的仙力反噬?走火入魔?
看来还是得靠我来拯救!
正要拔剑抢阵盘……
“阵起!!!”他吼得破音。
漫天金光炸开!仙乐灌耳!魔兵屁滚尿流!
罗盘指针“啪”一声……折了!
我内心崩塌。
这金光……这特效……这深藏不露的演技?!我……看走眼了?!
我摩挲着断裂的罗盘指针,看向被众人簇拥的辛虚。
他擦汗的手还在抖,偷瞥我时眼神躲闪。
呵,男人!
定是启动大阵时……
瞥见我的绝世风姿……
心神激荡……
才爆发出潜能!
这帮人,真是运气好!
我小心收起断针,下次任务报告……得加条备注:警惕自己的魅力!
8 王富贵的自白
我叫王富贵。
秦风的死,没人知道,我才是罪魁祸首。
我负责管着青岚宗的锅碗瓢盆,米缸粮仓,还有那群祖宗仙鹤。
玄云子师尊总捋着胡子说:“富贵啊,勤俭乃持家之本!”
我心里门儿清:宗门穷得耗子搬家都含泪留下三粒米,不省能行吗?
那袋陈年谷子,黢绿发霉。扔?师尊准心疼得跺脚:“败家!”
我内心挣扎,仙鹤……算半个灵兽吧?肠胃总比人强点?
手一抖,霉谷子混进新鲜饲料。
第二天,仙鹤们炸了锅——
“噗嗤!噗啦啦!”
排泄物发射,误中秦风。
我心生愧疚,觉得愧对掌门师兄,愧对仙门,让门内最有天赋的弟子,在魔修大战前陨落!
因此,我总是清晨就上山打猎,大鱼大肉,给大家做好吃的。
尤其,对待新上任的辛虚,格外的好,总给他做大餐,生怕他饿了渴了。
辛虚也不负所望,魔修压境那晚,金光炸裂!仙乐震天!魔修屁滚尿流!
众人欢呼:“掌门宗师神威!”
赵铁柱激动地拍我后背:“王师叔!咱活了!”
苏小碗顶着泥脸鼓掌:“吉星高照!”
冷小花的万年冰山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。
一片狂欢中,我死死瞪着满天金光,脑子里反复滚动回放——
秦风头上那坨稀屎……霉变的谷壳……仙鹤撅起的屁股……魔将疯狂的咆哮……
“噗通!”
我双腿一软,面朝掌门师兄的牌位方向直挺挺跪下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扯着嗓子嚎啕:
“师兄!我有罪啊——!”
“头上的鸟屎……是我喂的霉饲料!!”
“那群仙鹤……是让我喂窜稀了啊!!!”
我终于可以说出自己的秘密。
就让掌门宗师惩罚我吧。
9 辛虚(辛戮)的自白
我叫辛虚。
我,就是魔修。
魔修大军压境那晚,绿油油的鬼火疯狂跳动。
王师叔、赵铁柱、苏小碗、冷小花……全跪在我面前,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。
“掌门宗师!开护山大阵啊!”
“求您救救我们!”
我低头看着怀里这块祖传的、沉得能压死人的破石板,指尖抠着裂缝里的陈年老苔藓,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师尊……这玩意儿……
“有说明书吗?!” 绝望的嚎叫冲口而出。
自从那老头塞给他这块破石板,说让他自行研究后,没三个月,就挂了。
他日夜研究苦思冥想,也找不到启动它的方法。
可是那晚临到头,金光炸了!
脑子里“叮”一声脆响,跟铁匠铺开张似的。
冰冷的机械音毫无感情地砸进来:
“检测到宿主达成‘虚张声势’成就!‘天选躺赢系统’激活!”
一股暖流猛地窜遍全身,我感觉自己瞬间成了戏台上的关二爷——金光罩体,长袍无风自动,宗师气场拉满!低头一看,连指甲盖都仿佛镀了层金!
跪在地上的众人看我的眼神,炽热得像在看活菩萨!
系统界面在脑子里跳:【宿主:辛虚/ 状态:魔修 / 技能:装逼光环(剩余时间:一炷香)/ 能量来源:心虚值(爆表)/ 主线任务:覆灭仙门(0/1)】
覆灭仙门?!
我手一抖,差点把石板砸自己脚上。
这系统什么毛病?!
光环效果拔群。
我硬着头皮把石板往破石台上一按,学祖师爷附体,闭眼怒吼:“阵!起!!!”
脑子里系统在尖叫:“警告!阵盘破损率99.8%!能量核心缺失!建议:瞎蒙!或者…灌注‘信念之力’!”
瞎蒙就瞎蒙!死马当活马医!
我调动毕生演技(主要来源于看镇上戏班子唱大戏),努力想象自己是个真正的得道高人。
背后哭声、祈祷声、苏小碗在泥坑里的扑腾声混成一团。
嗡——
一丝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气流,顺着我的手指头,鬼使神差地钻进了石板某条比头发丝还细的裂缝里。
轰!!!
刺瞎眼的光柱冲天而起!
金色光点漫天炸开!仙乐叮咚乱响!特效拉满!
仙乐?我瞥了眼系统日志:【背景音效库加载:《仙界凯旋进行曲》(最大音量)】……
山下魔兵如潮水般退去,隐约传来魔将骸骨惊恐的咆哮:“情报有误!撤!!!”
青岚宗上下疯狂了:“宗师神威盖世!”
光环刚好熄灭。我浑身虚脱,后背全是冷汗。
危机暂时解除,日子却没消停。
王富贵哭爹喊娘地坦白了他用霉谷子喂仙鹤害死秦风的“光荣事迹”,抱着我的腿嚎得我裤子都快掉了。
大战后,后山救回来个重伤的“散修”,自称阿骨,瘦得跟骷髅架子似的。
这“阿骨”眼神躲闪,气息奄奄,身上一股子……说不出的味道,像腐烂的沼泽,又透着点诡异的熟悉。
又一次给他喂水。我端着破碗凑近了。
他大概是疼迷糊了,眼皮颤抖着睁开一条缝,浑浊的眼珠深处,一丝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、扭曲如蛇的暗紫色符文,一闪而逝。
嗡——!!!
像有人拿着烧红的铁钎,狠狠捅进了我的太阳穴!
无数破碎的画面、混乱的声音、暴虐的情绪,如同决堤的洪水,冲垮了记忆的堤坝!
我是辛戮!
沉睡于后山禁地的上古魔尊!
灵气枯竭,提前苏醒,力量百不存一!
刚爬出棺材板没几天,就被一块该死的落石精准爆头!
失忆!
被山下村民当成傻子捡回去!
村长那个老狐狸:“山上仙门管饭!”
为了口吃的,老子才上了青岚宗!
这“天选躺赢系统”?呵!它根本就是我当年炼制的魔尊辅助系统!
目标是:助我复苏!破除封印!碾平青岚仙门!炮制这帮徒子徒孙!
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还在脑子里刷屏:
【侦测到高阶虚弱魔源!宿主!天赐良机!吸收或斩杀,可获巨额能量!主线任务:覆灭仙门(0/1)请立即执行!能量充足!】
执行个屁!
我辛戮,曾经统御万魔,跺跺脚三界发抖的绝世魔尊,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清晰无比:
打架?恢复力量?征服世界?
累!
太他娘的累了!
目光扫过这破败却意外“安稳”的草台班子:
赵铁柱抱着他那把破剑,靠在墙角打呼噜,嘴角流着哈喇子,梦里还在嘿嘿傻笑(估计是梦到偷到宝贝了)。
苏小碗蹲在泥坑边(她似乎对那坑情有独钟),小心翼翼地挖出左鞋里的瓜子,吹掉泥。
冷小花在不远处,一脸寒霜地摩挲着她那个断了指针的破罗盘,眼角余光还时不时往我这边瞟一下(那眼神…啧)。
王富贵还在抽抽噎噎,抱着空了一半的米缸,心疼得直哆嗦。
角落里,重伤的“阿骨”(大战后受伤的魔将)缩成一团,骨头架子都在轻微地咯咯作响。
外面是灵气稀薄、打打杀杀的破烂世界。
这里,有屋顶(虽然漏),有饭吃(虽然糙),有人使唤(虽然一个比一个废物),还顶着个“宗师”救世主的唬人名头。
赶走魔修,全靠“装逼光环”和瞎猫碰死耗子。
这日子……可比当魔尊到处砍人抢地盘轻松多了!简直是神仙日子!
“系统。”
我在心里,用属于魔尊辛戮的意念,斩钉截铁地下令,“听着,新指令生效。”
“终极目标更新:保障宿主辛戮的‘幸福安稳生活’。核心内容:混吃、等死、躺平!”
“重新定义‘仙门’:宿主的私有财产及生活保障单位。优先级:最高!”
“保护私有财产!清除一切威胁!”
脑子里那冰冷的机械音像是卡壳了,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:
“宿…主…身份确认!魔尊辛戮大人!指令更…更新…核心冲突…重新评估…‘幸福安稳生活(混吃等死)’设定为最高优先级……执行!……”
搞定。
我长舒一口气,感觉灵魂都轻盈了。
走到角落,站定在那个抖得快要散架的“阿骨”面前。
他眼窝里的鬼火惊恐地跳跃着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漏风声。
我伸出手,拍了拍他冰冷的肩胛骨,差点把他拍散架。
“阿骨是吧?”
“伤好了,后山那片荒地归你管。”
他:“???”
“种点菜,” 我补充道,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,“顺便,宗门缺个值夜的。”
我指了指他松垮的肋骨:“骨头松了?自己找根结实点的藤蔓绑绑。”
魔将骸骨:“遵…遵命!魔尊大人…不,掌门宗师!”
嗯,态度不错。
推开吱呀作响的破木门,清晨(或者黄昏?懒得看)的光线有点晃眼。
王富贵那张圆脸上还挂着泪痕和鼻涕,却已经谄媚地凑了过来,手里捧着半碗能照出霞光的稀粥。
“掌门宗师!您受累了!喝…喝点粥垫垫?”
我接过碗,入手温热。
低头,喝了一口。
寡淡,刮喉咙。
“嗯。” 我咂咂嘴,把碗塞回他手里。
“下次……”
“米,多放半勺。”
更新时间:2025-06-11 22:47:3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