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以后,“默言斋”多了个婴儿床,陈默裁布时,孩子就在旁边咿呀学语,
他偶尔抬头看一眼,嘴角就忍不住上扬。日子像流水,转眼女儿就上了小学。
晚秋除了操持家务,还帮陈默打下手,熨烫布料,缝些简单的滚边。她手巧,
连最难的盘扣都能做得漂漂亮亮。有次女儿作文写《我的妈妈》,说“妈妈像春天的阳光,
温柔体贴,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”。晚秋看了,偷偷抹眼泪,
陈默在旁边拍她肩膀:“咱女儿随你,嘴甜。”可生活哪有永远的顺风顺水。那年冬天,
布庄失火,陈默进了不少的货都烧没了,还欠了一屁股债。债主堵在门口骂,
他躲在屋里抽烟,一夜之间白了半头。晚秋把女儿哄睡,走到他身边,
把蓝布账本递给他:“你看,咱还有些存款,先还一部分,剩下的慢慢挣。”他看着她,
眼里全是血丝:“是我没用。”“说什么呢,”她拿开他手里的烟,“咱们是夫妻,
风雨同舟嘛。”她顿了顿,从箱底拿出件压箱底的棉袄,“这是我结婚时做的,料子好,
拿去当了吧。”他不肯,她却硬塞给他:“日子总要过下去,你看,女儿还等着穿新棉袄呢。
”第二天,他拿着当票回来,眼里重新有了光。那以后,她更精打细算了,
买菜要跑三条街比价,缝补的活计也接得更多了。陈默则更拼命,常常做到深夜,
手指磨出了厚厚的茧。邻居们都说:“晚秋真是贤妻良母,换了别人,早熬不住了。
”她听了,只是笑笑。她知道,陈默心里苦,她不能再添乱。有次半夜醒来,
看见他还在灯下赶工,她悄悄给他披上棉袄,他握住她的手:“等熬过这阵,
我给你做件新旗袍,用最好的杭罗。”她靠在他肩上:“不用,现在这样就好。
”窗外的月光很静,像他们相濡以沫的日子,虽有风波,却总有暖意在流淌。后来,
债终于还清了,“默言斋”的生意也慢慢好了起来。女儿考上了大学,
临走前抱着晚秋哭:“妈,我不在家,你别太累了。”陈默在一旁擦眼镜:“放心吧,
有我呢。”女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