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鸢瞄了眼手机左上角的时间,猛地想起和阮星晚约好要一起直播。
她皱着眉头,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打字:
「“阿晚,今晚我得先跟林见深谈离婚的事儿,晚点再去直播。”」
发完消息,她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塞回包里,眼神变得又冷又坚定。
这边阮星晚踮着脚拧直播补光灯的螺丝,扯着嗓子哼抖音热歌,还跟着节奏扭两下。
手机“叮”地响了一声,她扶着三脚架低头随便瞥了一眼。
没想到这一眼,让她哼到一半的歌突然卡住,整个人僵在原地,手一松,补光灯“哐当”砸在桌子上。
可她完全没反应,眼睛直勾勾盯着屏幕上“林见深”这三个字,像被勾走了魂儿。
上周暴雨夜的可怕场景,一下子在阮星晚脑子里炸开。
那会儿她正和沈知鸢连麦直播,镜头里,沈知鸢走进天涯小区的楼道。
而楼道外头,林见深头发湿答答地贴在脸上,口袋里还露出半截亮闪闪的金属棍。
等沈知鸢上楼后,他就站在车旁边转着铁棍,眼神凶得吓人,活脱脱像头要扑上来咬人的野兽。
想到这儿,阮星晚后脖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——阿鸢居然要一个人去见他?!
手机在手里震个不停,她急得手指直哆嗦,解锁时在屏幕上划来划去,输了好几次密码都不对。
好不容易解开手机,她赶紧给沈知鸢打电话,结果听筒里只传来“嘟嘟”的忙音。
她一咬牙,在闺蜜群里发完消息,抓起车钥匙就往门外冲,嘴里还念叨着:
“阿鸢,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!”
沈知鸢站在家门口,手心全是冷汗,钥匙往锁孔里插的时候直打滑。
她深吸一口气,好不容易稳住发抖的手,才打开门。
刚推开一点缝,糖醋排骨的甜香味就飘出来了,可这味道却让她后背发冷,就像暴雨前的闷雷,透着股说不出的危险。
这时,林见深系着印着卡通小熊的围裙从厨房晃悠出来,脸上的假笑僵得像贴了张塑料皮。
“知鸢,可算把你盼回来了!快来尝尝我新学的手艺!”
他举着还往下滴酱汁的锅铲,热情得让人起鸡皮疙瘩。
沈知鸢强忍着心里的恶心,换鞋时故意把椅子拖得“吱啦”响。
林见深马上殷勤地往她碗里夹排骨,那副假惺惺的样子,看得她直犯怵。
沈知鸢一眼就看到林见深虎口处还没长好的抓痕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低头扒饭时,她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,金属外壳烫得手心直冒汗,就像攥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。
林见深开始演苦肉计,一会儿唉声叹气,一会儿挤出两滴眼泪,嘴里念叨着“我也是没办法”。
沈知鸢表面上不动声色,心里却直冷笑。
突然“啪”的一声,林见深把筷子重重拍在碗上,碗被震得“当啷”响:
“你最近总和那个裴医生混在一起,他是不是在利用你?”
沈知鸢心里猛地一紧,指甲掐进掌心,还得强装镇定:
“人家是给我妈看病的医生,你别瞎想。”
“最好是这样。”
林见深扯着嘴角冷笑,眼神突然变得凶狠,活像条要扑上来咬人的毒蛇。
被他这么盯着,沈知鸢浑身发毛,后颈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她在兜里死死攥住录音笔,指甲都快把笔壳抠出印子了。
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,很快就把后背的衣服浸湿,黏糊糊地贴在身上,难受得要命。
林见深冷不丁伸手来抓她手腕,沈知鸢“噌”地往后一仰,后腰狠狠撞上椅背,“咚”地闷响一声。
林见深脸色瞬间拉下来,转眼又换上副委屈巴巴的样子:
“我俩结婚都一年了,你真要为了个外人,把这个家扔了?”
说话时,他的喉结在脖子上不自然地上下滑动,像有块东西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。
这动作沈知鸢再熟悉不过——过去一年里,每次他和男人打完视频电话,都会狂塞薄荷糖,嚼得“咔咔”响,还硬说在和“生意伙伴”谈事。
如今看着他这副假模假样痛心的嘴脸,那些带着薄荷味的谎话,突然让她觉得恶心到不行。
“我承认之前是我不好,但我都是为了这个家在拼命!”
林见深扯开领口,故意露出锁骨处交错的红痕。
「 昨天晚上跟苏明远大吵大闹、扭打留下的伤,这时倒成了他装可怜博人同情的手段。」
“公司最近亏空太多,我压力都快把人压垮了......”
「实际上,公司就是个摆设,根本没什么实际业务。欠的一屁股债,全是他和苏明远吃喝玩乐、乱花钱搞出来的烂摊子。」
沈知鸢死死盯着手腕上那道还泛着红的抓痕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她强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,开口问道:“那你之前为什么.....”
沈知鸢的话还没说完,林见深突然像疯了一样扑过来,铁钳似的手死死攥住她的手腕。
他指甲深深抠进她皮肉里,嘴里却急切地喊道:
“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!”
“只要你不离婚,等你妈……去..……”刚要脱口而出,
「苏明远昨晚那句 “再拿不到保险金,我俩都得完蛋!” 的狠话突然在他脑海回响。」
林见深猛地咽下后半句话,额头青筋暴起,强挤出一丝笑意。
“知鸢,只要我们齐心协力,一定能渡过难关!”
没人知道,早在一年前他就摸清了沈知鸢母女的底细——单亲家庭,没什么亲戚来往,正是下手的好对象。
那些精心设计的偶遇、刻意营造的浪漫,全是为了让沈知鸢放下防备,好顺理成章成为林清秋保险单的受益人。
等时机一到,就能神不知鬼不觉谋财害命,把保险金揣进自己口袋里 。
沈知鸢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,强作镇定地抽回手: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我妈怎么了?”
林见深意识到失言,立刻堆起温柔的笑,伸手想抚她脸颊:
“知鸢别多想,我是说等妈妈康复,我们一家人就能好好过日子了。”
沈知鸢偏头躲开,胃里翻涌着恶心,这双手在别的男人身上游走过,此刻却想用虚情假意蒙混过关。
桌下,林见深的拖鞋不安地碾着地砖,眼神阴沉如死水。
他在心里疯狂盘算:
「只要那老东西“意外”去世,就能拿到八百万意外险赔偿金。到时候再制造一场“车祸”......」
想到这,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。
他早就偷偷给沈知鸢买了上千万的巨额人身意外险,受益人写的全是自己。
目光落在沈知鸢耳后的红痣上,喉咙发紧得几乎窒息。
只要这个女人一死,受益人就是自己。
到时所有窟窿都能填上,还能和苏明远远走高飞....……..。
“知鸢,再给我一次机会,求你了。”
林见深突然“扑通”跪地,双臂死死箍住她的腿。
滚烫的“泪水”滴在她脚踝,鼻腔里却充斥着苏明远送他的男士香水味。
沈知鸢强忍着呕吐感,趁他低头的瞬间。
悄悄按下录音笔暂停键——那句欲盖弥彰的 “等你妈”。
应该已经清晰录下了。
此刻,雨水不断拍打着窗外玻璃,而林见深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:
「明天换药继续动手脚,我来操作。」
看着怀中的女人,林见深在心底冷笑,这场戏,也该进入高潮了。
更新时间:2025-06-11 22:31:44